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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渊怔住了。

她闻到他身上混杂着铁锈与雪松香的气息，这是她给血阑准备的镇定香。

可此刻，那香气被浓重的血腥味冲散，化作某种近乎绝望的执念。

血阑被血渊按着靠在树旁。

他的声音闷得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：“您知道吗？

属下每次替您寻找休息之所时都会先行打扫……就怕指尖的灰尘弄脏了您……”

血渊怔怔地望着血阑后脑混着泥土和血肉的银发。

“够了，血阑。”血渊的声音响起，带着上位者的冷肃。

血阑猛然抬头，血渊继续说道: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
可血阑却像是没听见，还要再说。

“不许说这种话。”血渊的声音骤然冷下来，却在触及他眼底血丝时软了几分。

血阑低头，像是某种卑微的朝圣：

“求您让属下永远留在您身边……

只要能仰望您就好……属下哪怕被剜去双眼，也甘之如饴。”

血渊的手指捏住血阑后颈将他整个人半提了起来（主要是身高不够，不能完全提起来。）

她忽然想起【欧涅庇斯】的日记里写过：“侍卫的忠诚，是幽冥王最锋利的刀，也是最柔软的茧。”

此刻，这把刀正在她手里碎成齑粉，而她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“以后……”血渊叹了口气，任由他攥紧自己的袖口，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，“别再用「仰望」这种词了。”

她指尖凝聚微光，

“你是我的影，也是我的刃——我们从来不是月亮与尘埃的关系。”

血阑猛地抬头，却在对上她目光的瞬间红了眼眶。

他看见她眼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，没有尊卑，没有距离，只有某种近乎平等的温和。

看见血阑有了精神，血渊才冷下语气:

“不过，本王要的是锋利的刀，不是自怨自艾畏畏缩缩的孩子，你若是一直如此脆弱，就还是回雾隐身边待着吧。”

血阑忠心是忠心，就是太自卑了，动不动就请罪，血渊必须要好好掰一掰这性子，否则她还怎么用？

血阑听了血渊的话，眼神瞬间坚定起来，他挺直了身子，双手握拳，

“圣主，属下明白了，定不会再如此脆弱。”

血渊满意地点点头，

“这便对了。

那种话以后不许再说，下不为例。

现在我们该回幽灵族了。”

血阑全身无力靠在血渊的怀中，血渊立刻捏碎符咒。

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，撕裂空间，三个人出现在了裴沐言的面前。

金光逐渐消散，众人的视线也逐渐清晰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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