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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:《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》[全本小说]:qbxs. N e t 一秒记住!
第185章(续)太极殿前(第1/2页)
寅时三刻,天尚未透亮。
皇城还浸在一片沉滞的靛蓝色里,只有宫道两侧的石灯,散发着昏黄幽微的光,勉强照亮湿滑的石板路。值夜的侍卫像沉默的雕塑,矗立在各自岗位上,甲胄与兵器在寒露中泛着冷硬的光泽。更远处,太极殿那巨大的、如同蛰伏巨兽般的轮廓,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若隐若现。
毛草灵已经起身。青鸾带着几个心腹宫女,为她梳洗更衣。今日的朝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庄重——依旧是深青色织金凤纹大袖衫,但凤纹的样式略有变化,更接近于那枚“凤主”金印上的展翅飞凤,少了几分柔美,多了几分锐利与威严。九凤朝阳冠被仔细地戴在发髻上,珍珠流苏垂至肩头,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,折射着烛火的光晕。腰间除了象征皇后身份的玉组佩,还系上了那枚赤金鱼符。
她没有用早膳,只喝了一小盏参汤,便出了寝宫。
李璟已经在殿外等候。他今日穿着正式的玄色十二章纹冕服,头戴十二旒冕冠,庄严肃穆,帝王的威仪在黎明前的微光中展露无遗。看到毛草灵出来,他伸出手。
毛草灵将手轻轻放入他的掌心。他的手温暖而有力,稳稳地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指。
没有言语,帝后二人并肩而行,朝着太极殿的方向走去。仪仗早已备好,御前侍卫、内侍监、掌印太监等随行人员,默然无声地跟在身后。脚步声在空旷的宫道上回响,肃穆而压抑。
沿途遇到的宫女太监,远远便跪伏在地,不敢抬头。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息。所有人都知道,今日的早朝,非同一般。
走到太极殿前宽阔的广场时,东方天际才刚刚泛起一丝极淡的鱼肚白。殿前丹陛之下,文武百官已按品级序列站定。黑压压的一片,鸦雀无声。只有偶尔传来一两声压抑的咳嗽,或是官袍摩擦的窸窣声。
当帝后的仪仗出现在广场尽头时,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。那些目光里,有敬畏,有好奇,有审视,也有深藏的不忿与疑虑。许多人的视线,都难以控制地落在与皇帝并肩而行、身着皇后朝服却明显要参与朝会的毛草灵身上。
按照旧制,皇后只有在极为特殊的大典时,才会在太极殿露面,且通常设帘隔开,不直接参与议政。而今日,她不仅来了,还穿着正式的朝服,与皇帝携手而来,其意不言自明。
司礼太监尖细悠长的唱喏声响起:“陛下驾到——皇后娘娘驾到——”
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!”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响起,震动了黎明前沉寂的空气。
李璟携着毛草灵,步履沉稳地踏上丹陛,步入太极殿。殿内灯火通明,蟠龙金柱巍然耸立,御座高踞于九级玉阶之上。而在御座之侧,略低一阶的位置,赫然摆放着一张同样铺着明黄坐垫的凤座。
这是前所未有的设置。
百官按序鱼贯入殿,分列两班。许多人眼角的余光都瞥向了那张凤座,神色各异。
“众卿平身。”李璟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,带着帝王的威严。
百官谢恩起身。殿内一时寂静,落针可闻。所有人的注意力,都集中在了御阶之上。
李璟没有立刻坐下,而是转向身侧的毛草灵,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毛草灵深吸一口气,迎着下方无数道或明或暗的目光,缓步走向那张凤座。她的步伐很稳,脊背挺直,九凤冠上的流苏随着她的移动,划出从容的弧度。她在凤座前停下,转身,面向群臣,然后,稳稳落座。
整个过程,殿内寂静得可怕。只有她衣袍摩擦的细微声响,和她坐下时,凤座发出的极轻的、木料承重的吱呀声。
李璟这才在御座上坐下。
“今日朝会,”李璟开口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,“有一事,需昭告天下,明定纲常。”
他从御案上拿起一份早已备好的明黄诏书,递给身旁的掌印太监。太监躬身接过,展开,用尖细而洪亮的声音宣读:
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皇后毛氏,敏慧夙成,贤明淑德,辅佐朕躬,勤勉国事,十载于兹。内整宫闱,外参机要,于北狄之战、税制革新、水利农耕、教化百姓诸事,功勋卓著,朝野共睹。朕感其忠勤,念其辛劳,特赐‘凤主’金印,授以监国理政之权,与朕共决军国重务。自即日起,皇后临朝听政,位列御座之侧,所颁谕令,等同朕意。内外臣工,须一体凛遵,不得违忤。钦此!”
诏书宣读完毕,殿内死一般的寂静。
虽然早有风声,但当真以正式诏书的形式公布于朝堂,其冲击力依然巨大。这意味着,从法理和礼制上,皇后毛草灵获得了与皇帝近乎对等的、公开的理政权力。这在大唐历史上或许有“垂帘听政”的先例,但在乞儿国,在皇帝正当壮年、且皇后并非太后的情况下,如此明确地授予皇后“监国理政”之权,实属亘古未有。
短暂的死寂之后,殿内响起了压抑的嗡嗡议论声。
御史台中,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御史率先出列,手持象笏,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:“陛下!老臣有本启奏!”
李璟面色平静:“讲。”
“陛下!祖宗之法,后宫不得干政!此乃维系朝纲、杜绝外戚之祸的根本!皇后娘娘贤德,辅佐陛下,臣等并无异议。然则,‘监国理政’,与陛下‘共决军国重务’,此等权柄,岂可轻授于后宫?此例一开,恐启牝鸡司晨之渐,乱我朝堂法度,伏乞陛下三思,收回成命!”老御史说得痛心疾首,跪伏在地。
他一开口,立刻又有几名言官和守旧派大臣出列附和。
“臣附议!皇后临朝,前所未有,恐非国家之福!”
“陛下春秋鼎盛,何需皇后监国?此必为小人蛊惑,请陛下明察!”
“妇人参政,阴阳颠倒,乾坤紊乱,臣等忧心如焚!”
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,言辞激烈,引经据典,直指“后宫干政”的危害。殿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。许多中间派官员低头不语,静观其变。而一些近年来受过毛草灵提拔或认同其政绩的官员,则面露焦急,却一时不敢轻易出头反驳这些占据“礼法”制高点的老臣。
李璟端坐御座,面无表情,听着下方的谏言,并未立刻表态。
毛草灵坐在凤座上,同样神色平静。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。这些反对的声音,有些是出于对祖制的坚守,有些是出于对她这个“异类”的本能排斥,还有些,恐怕背后另有心思。
待反对的声音稍歇,她才缓缓开口,声音清越,不高不低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瞬间压过了殿内残余的嘈杂:
“诸位大人所言‘祖制’、‘法度’,本宫亦深知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那些跪着或站着的反对者。
“然则,诸位大人可曾想过,何为‘祖制’?‘祖制’之根本,在于保国安民,在于社稷永续。若一味泥古不化,拘泥于‘后宫不得干政’之条文,而罔顾社稷现实所需,罔顾百姓疾苦,这‘祖制’,是守了,还是毁了?”
她的语调始终平稳,却字字如锥。
“北狄犯边,铁骑叩关之时,是谁与陛下共商退敌之策,调配粮草,稳定后方,鼓舞军心?是后宫妇人,还是诸位居庙堂之高、手握权柄的诸位大人?”
“江南水患,饥民流离之时,是谁提出‘以工代赈’,兴修水利,疏导河道,使百万灾民得以活命,荒田变作良田?是深居后宫的妇人,还是熟读圣贤书的诸位大人?”
“国库空虚,税制混乱,贪腐横行之时,是谁协助陛下厘清账目,推行新法,打击豪强,使国库渐丰,百姓负担稍减?是只知女红刺绣的妇人,还是满口仁义道德的诸位大人?”
一连串的反问,掷地有声。她没有提高音量,但每一句都像重锤,敲在那些反对者的心头,也敲在许多中立官员的心上。这些事,都是过去十年真实发生的,许多人亲身经历或亲眼所见,无法否认。
“本宫所为,从未有一日是为私利,为外戚,为揽权。”毛草灵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凛然,“所为者,不过是见陛下宵衣旰食,忧劳国事,身为妻子,不忍见其独力支撑;见百姓困苦,民生多艰,既居其位,不敢忘忧民之心。陛下赐印授权,非为宠幸,实为社稷计,为百姓计!”
她站起身,离开凤座,向前走了两步,立于御阶边缘,居高临下,俯瞰群臣。
“今日,本宫既受此印,掌此权,便向陛下,向这满朝文武,更向乞儿国千万子民立誓:此后所为,必以江山社稷为重,以黎民百姓为念。行事但求无愧于心,无愧于天地祖宗。若有丝毫营私之举,祸乱朝纲,无须他人弹劾,本宫自当解印请罪,听凭处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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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誓言铿锵有力,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。阳光终于突破了云层,从大殿高处的窗棂斜射而来,恰好照在她身上。深青色的朝服上,金凤纹路在光线下熠熠生辉,九凤冠的珍珠流苏折射出七彩光晕,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层庄严而神圣的光辉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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