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五章 神仙打架,凡人遭殃(1 / 2)
作品:《魔修》[全本小说]:qbxs. N e t 一秒记住!
南瞻一洲,天象剧变!
短短数息之间,就历经十几度翻覆更迭,辰光晦明交替如走马,天河倒卷似狂澜。
这般动荡之下,不计其数的练气十二重,乃至筑基皆受影响。
修辛金者本元大减,功行凭空被削...
风从南疆的稻田上掠过,卷起层层绿浪,像无数细碎的光在跳跃。那年轻人依旧弯腰劳作,锄头一次次切入泥土,节奏沉稳而有力。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,滴入田埂,瞬间被大地吸尽。他名叫阿禾,是村中普通农户之子,自幼未曾离乡,也不识修行为何物。但他总记得母亲说过一句话:“你三岁时曾指着天上的星星说,那不是光,是眼睛。”
当时全村人都笑她疯了。
可如今,每当夜深人静,阿禾仰望星空,心头总会泛起一种奇异的熟悉感,仿佛那些星辰真的在注视着他,低语着某个早已遗忘的名字。
今日不同往常。
那一声叹息之后,他手中的锄头忽然震了一下,像是触到了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。他低头扒开泥土,竟发现一块青灰色石片,边缘规整,似经人工打磨。更奇的是,石面隐约浮现出一行小字:
>“道始于足下,成于不弃。”
字迹古拙,却透着一股温润灵意,不似刻写,倒像是从石头里自己长出来的。阿禾怔住,指尖轻抚那行字,刹那间,脑海中如电光闪过??
一个雪夜,一口古井,一朵七色莲开;
一个少年跪地叩首,背影孤绝如刀削;
还有一本书,封皮破旧,题为《练气总纲?民间修订版》……
画面一闪即逝,快得抓不住,却在他心湖投下巨石。
“这是……什么?”他喃喃。
远处传来牛铃声响,村童追逐打闹的声音划破寂静。现实拉回眼前,那石片也恢复了平凡模样,再看不出半点异样。但阿禾知道,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。
因为他的掌心,还残留着那一瞬的温度??
那是千万人信念汇聚而成的余烬,是时代洪流冲刷后沉淀下的火种。
***
三个月后,平野城回响塔下。
许婉儿再次登台。
这一次,她不再宣讲“有情道”,而是带来了一卷由各地传来的讯息汇编而成的《民声录》。书中记录了上百个普通人改变命运的故事:有渔家女以《工部》机关术改良织机,使全乡脱贫;有乞儿自学《律部》条文,状告贪官胜诉;更有边陲小吏依据《礼部》理念重建乡约,废除私刑,令百年冤狱得以昭雪。
她站在高台上,声音清朗如钟:
>“你们看,变革从未依赖某一个人。”
>
>“它始于一本书的流传,一句真理的传播,一次对‘不可能’的质疑。”
>
>“我们不需要神明降临,因为我们每个人,都可以成为光。”
>
>她将《民声录》高举过顶,“今天,我宣布:自由书院正式开放‘七塔讲席’,凡愿传道者,皆可登塔授业!不限修为,不论出身,唯以诚心与实行为准!”
>
>台下沸腾。
>
>有人流泪,有人跪拜,更多人举起手臂,齐声呼喊:“我要去讲课!”
就在这万众欢腾之际,铜镜忽然自行亮起,涟漪扩散,映出一幅奇异景象:北邙岭的古井边,那只叼走花瓣的小猫正蹲在井沿,尾巴轻轻摆动。而井水之中,倒影并非天空,而是一片浩瀚星海。
镜中浮现出七个光点,排列成环,缓缓旋转,赫然是七部残卷所化的星图。
紧接着,一道低沉却清晰的声音响起,并非来自任何一人之口,而是自天地共鸣而出:
>“七德归位,万念觉醒。”
>
>“此界已具自新之力。”
>
>“混沌之子,当退。”
话音落下,铜镜骤然黯淡,星图隐去。
全场寂静。
许婉儿仰望着那面沉默的铜镜,眼中既有释然,也有不舍。她知道,这是他在告别??最后一次以世界法则的形式现身,确认这个文明终于可以独立前行。
她深吸一口气,转身面向人群,大声道:
>“听好了!”
>
>“他走了。”
>
>“但我们要让他走得安心。”
>
>“从今往后,不要再等谁来拯救我们。”
>
>“我们自己,就是救世主!”
掌声如雷,久久不息。
而在千里之外的东海深处,一座无人知晓的小岛上,姜异正坐在礁石上垂钓。
海风咸涩,吹乱了他的发丝。他穿着粗布麻衣,脚踏草鞋,身旁放着一只竹篮,里面几条银鳞小鱼蹦跳不止。他脸上没有昔日的沉重,也没有超然物外的冷峻,只是一个寻常老者,享受着日光与宁静。
猫师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,手中拎着一壶酒。
“你倒是清闲。”猫师笑道,“外面天翻地覆,你却在这里钓鱼?”
姜异头也不回,只轻轻提竿:“鱼咬钩了,总得收线。”
猫师哼了一声,在他旁边坐下,斟满两杯:“你知道吗?断章谷的事迹已被编入《兵部新解》,连那些守序者的子弟也开始偷偷传阅。还有平野城的轮值议政,据说连皇朝都在暗中效仿。”
“挺好。”姜异抿了一口酒,淡淡道,“只要知识不停流动,权力就无法垄断。”
“可他们还在呼唤你。”猫师盯着他,“每一场问道大会,都有人问:‘混沌之子何时归来?’”
姜异望着海平面,目光悠远:“我不是归不来,而是不能回来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我一旦出现,人们就会停下脚步,等着我说话、决策、出手。”他放下酒杯,轻声道,“可真正的自由,是不必依赖任何人。包括我。”
猫师沉默良久,终是叹了口气:“你变了。”
“我没有变。”姜异微笑,“我只是完成了该做的事。就像春雨润物,来时无声,去时无痕。重要的是土地是否因此生出了新芽,而不是雨滴是否还想留在空中。”
猫师摇头苦笑:“你啊……明明最倔强,偏要说自己已放下。”
姜异不答,只是将手中最后一口酒洒向大海,低语:
>“敬所有不曾放弃的人。”
>
>“敬所有敢于提问的孩子。”
>
>“敬所有在黑暗中仍愿点亮一盏灯的灵魂。”
海风吹散话语,却将那份重量悄然埋入潮汐之间。
***
又三年。
北方草原爆发瘟疫,魔气侵蚀牲畜,牧民接连倒下。传统医修束手无策,各大宗门闭关自保,唯有自由书院派出十支讲道团奔赴前线。
其中一支由一名年轻女子率领,名唤柳眠,原是西漠孤儿,五岁便背诵《通识录》,十二岁写出《论疾与道之关系》,被誉为“平民圣手”。她带领众人用《药部》与《人部》结合之法,建立“共情疗阵”??以群体善意为引,激发患者自身生机,辅以草药调和阴阳,竟真使疫情逐步遏制。
某夜,她在营地篝火旁整理笔记,忽见一名老牧人颤巍巍走近,递上一枚锈迹斑斑的铜牌。
“这是我祖父留下的。”老人声音沙哑,“他说,百年前大战,有个穿麻衣的年轻人救过整个部落。他不会治病,却能让死人睁开眼,说最后的话。临走前,他把这块牌子交给族长,说:‘若有一天灾难再来,就把它交给第一个敢直面死亡的医者。’”
柳眠接过铜牌,拂去尘土,只见背面刻着两个小字:
**归真**
她心头猛然一震。
这正是《人部》最高心法的开篇箴言!
她猛地抬头:“那人长什么样?”
“记不清了。”老人眯眼回忆,“只记得……他眼神很静,像能看见人心底的痛。”
柳眠怔住。
那一瞬,她仿佛感知到某种跨越时空的凝视。她低头看着铜牌,忽然明白??这不是信物,而是一份传承的认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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