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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拉克是在洛杉矶酒店过于柔软的床上醒来的。

清晨灰白的光线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，斜斜地照在他的脸上。

他茫然地眨了眨眼，意识像是沉在粘稠的蜜糖里，缓慢地浮起，头有些沉，身体却感觉异常轻盈，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，他下意识地伸手向旁边摸索，指尖触到的只有冰凉的、平整的床单。

空的。

他的心猛地一沉，那点残存的睡意瞬间被驱散。

他倏地坐起身，环顾四周，套房里安静得可怕，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。

一切都整洁得过分，仿佛昨晚那场交心的倾诉、那个躺在他怀里的柔软身躯，都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。

“罗西？”

他喊了一声，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单薄而无力。

没有回应，只有一种冰冷的、彻骨的寒意，从四面八方涌来，包裹住他。

他冲下床，疯狂地寻找任何她存在过的痕迹，她的行李箱不见了，衣柜里空空如也，浴室台面上没有她的洗漱用品，甚至连垃圾桶里都干净得像刚被清理过。床头柜上，没有烟灰缸，没有威士忌酒杯，只有酒店标配的便签本和铅笔，崭新得像从未被人触碰。

恐慌如同巨浪般将他淹没。

他立刻拨打罗西的手机，关机，他打给律师事务所，秘书礼貌而疑惑地反问

“杰洛特小姐？先生，您是不是打错了？我们这里没有这位合伙人。”

克拉克的心跳漏了一拍，他立刻订了最早的航班飞回纽约，甚至来不及整理行李，他直奔公寓，用钥匙打开门——摆放在一起衣物、咖啡杯、牙刷、拖鞋……只剩他一个人的了。

他又开车冲向杰洛特家，佩姬打开门，看到他，脸上是熟悉的温和笑容

“克拉克？怎么突然过来了？快进来，乔希正好在家。”

客厅里，乔希正窝在沙发里打游戏，抬头看到他，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。

一切都那么正常，那么……完整，唯独少了那个最重要的人。

克拉克深吸一口气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

“佩姬阿姨，乔希……罗西，维罗妮卡她在吗？或者，她有没有联系过你们？”

佩姬和乔希同时露出了困惑又震惊的表情。

“维罗妮卡”

佩姬皱了皱眉，伤感又涌上心头

“克拉克，你怎么突然问起维罗妮卡的？她已经去世快十五年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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