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节目录 第181章 屁股瓣上的红胎记(1 / 2)

作品:《解春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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戴缨话音未落,元初已将目光从她脸上滑至陆铭章的背影。他正缓步退向柜台一侧,动作从容得仿佛方才那场对峙不过是寻常寒暄。可元初分明看见,他指尖在袖中微不可察地蜷了一瞬??那是极细微的反应,若非她一直盯着,绝难察觉。

“你便是他的娘子?”元初忽然开口,声音里带了三分轻佻、七分探究。

戴缨立在当地,并未立即应答。她只轻轻一笑,抬手理了理鬓边碎发,道:“妾身不过一介庖妇,何足挂齿。”说罢转身欲走,却被元初唤住。

“站住。”

这声“站住”来得突兀,语气强硬得近乎无礼。店内原本安静喝茶的几位客人皆侧目而视,归雁更是屏息垂首,不敢抬头。戴缨缓缓回身,眉目依旧温婉,眼中却已沉下一层冷意。

“殿下有何吩咐?”

元初托着下巴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:“本殿只是好奇,你是怎么忍得住的?日日守着这样一个男人……他从前杀人如麻,权谋翻覆,如今却甘心为你端盘递碗?你不觉得可笑吗?”

戴缨静静听着,脸上没有半分波澜。良久,她才开口,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:“殿下说得不错,他是曾掌生死,也曾执天下之柄。可如今,他在灶前为我煨汤,在灯下替我读账。这些事,旁人看来或许可笑,于我而言,却是千金不换。”

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元初的脸,轻声道:“殿下锦衣玉食,坐拥宫阙,大约不懂??一个人肯为你放下刀笔,甘愿低头,才是最深的诚意。”

元初怔住。

那一瞬,她竟觉胸口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。不是愤怒,也不是羞辱,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落。她忽然意识到,眼前这个女子,并非只是个开食肆的厨娘;她是真正走进陆铭章心里的人,是那个能让他卸下铁甲、藏起锋芒的女人。

而自己呢?

不过是个高高在上、满口威仪的公主罢了。

元初猛地端起酒杯,一口饮尽,冷笑道:“好一张利嘴!倒真配得上他。”

戴缨不再多言,只微微福了一礼,转身走向厨房。临去前,她与陆铭章视线相接,彼此无言,却似有千言万语流转其间。

陆铭章终于动了。

他缓步上前,在元初桌前站定,声音低沉而清晰:“殿下今日前来,若只为试探一二,那便够了。若您另有要事,请直言;若无,恕我不再奉陪。”

元初仰头看他,忽地笑了:“陆大人还是这般伶俐。难怪父皇常说,你这张嘴,比刀还快。”

“陛下谬赞。”

“你知道我为何认出你?”她忽然问。

陆铭章眸光微闪,未答。

元初自顾说道:“不是因为画像,也不是因为你昨日现身宫道。而是因为你走路的样子??极轻,极稳,像踩在别人的心尖上。那种掌控一切的步态,哪怕你穿粗布麻衣,也藏不住。”

她顿了顿,压低声音:“你不必装。我知道你在筹谋什么。三关留用降将,看似是为朝廷安边,实则是你在罗扶埋下的第一颗棋子。接下来,你会借势而起,一步步收回旧部,重掌权柄,是不是?”

陆铭章终于变了神色。

他缓缓坐下,与她面对面,距离近得几乎能嗅到彼此呼吸间的气息。

“殿下聪慧。”他缓缓道,“可你也该知道,有些话,不该由你说出口。”

“为什么不能?”元初冷笑,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肮脏勾当?父皇让你入宫议事,你以为真是信任你?不过是利用你罢了!等你没了价值,第一个要杀你的,就是他!”

“所以呢?”陆铭章反问,“你要做什么?告发我?揭穿我?还是……助我?”

元初一愣。

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问出来。

两人对视良久,窗外风雪又起,卷着枯叶拍打窗棂。店内炭火噼啪作响,映得二人面容忽明忽暗。

最终,元初垂下眼睫,轻声道:“我不想帮谁,也不想害谁。我只是……不想再看那些虚伪的面孔了。每天对着一堆只会跪拜阿谀的大臣,听他们说着冠冕堂皇的话,恶心透了。”

她抬起头,眼中竟有一丝罕见的脆弱:“我想看看,真正的权谋是什么样子。我想知道,一个人是如何从深渊里爬出来,又能把整个天下玩弄于股掌之间。”

陆铭章静静看着她,忽然道:“那你可知,这条路走下去,会付出什么代价?”

“什么代价?”

“亲情、信任、甚至人性。”他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你会亲手斩断所有软肋,会在亲人死时面不改色,会在爱人背叛时不惊不怒。你会变成一个……连自己都认不出的怪物。”

元初咬唇,半晌才道:“可你做到了,不是吗?你还活着,还站在这里,还能让我忌惮、让我好奇。而那些曾经踩你头上的人,如今在哪?”

陆铭章沉默片刻,忽而一笑:“殿下,您错了。我不是怪物,我只是……还没死。”

这话如冰锥刺骨,元初心头一颤。

就在这时,店门再次被推开,一阵寒风灌入。冯牧之裹着风雪走了进来,面色苍白,眼神复杂地落在陆铭章身上。

他没看元初,也没理会旁人,径直走到陆铭章面前,声音沙哑:“我听说……你要重开‘春和堂’?”

陆铭章抬眼看他,淡淡道:“消息传得倒快。”

冯牧之攥紧拳头,低声道:“那是你父亲生前最后主持的医馆,后来被查封,药典散佚,医师流放……你若真要重启,需得先过礼部一道、太医院三审,更别说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你。你一个人,斗不过整个体制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陆铭章点头,“所以我才需要盟友。”

冯牧之猛地抬头:“你说什么?”

“我说,我需要你。”陆铭章直视着他,“你是春秋书院院首,门生遍布六部九卿,更有几位御史是你亲授弟子。只要你肯点头,春和堂便可名正言顺重开长安。而你,也将成为新医政的第一推手。”

冯牧之脸色变幻不定。他知道这是机会,也是陷阱。一旦卷入,便是与陆铭章同舟共济,再无回头路。

“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?”他声音发紧。

陆铭章看了他一眼,忽然道:“因为你爱戴缨。”

空气骤然凝固。

元初睁大眼睛,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。冯牧之整个人僵在原地,嘴唇微微颤抖。

“你胡说什么!”他怒喝。

陆铭章却不恼,反而笑了笑:“你每次来店里,必坐窗边,目光总往厨房偏。她不在时,你连茶都喝不下三口。那日我去你府上送药,你家老夫人提起婚事,你立刻变了脸色。还有……你曾三次雇人查我家底,最后一次,还特意绕道去了戴家村,打听她的过往。”

他顿了顿,语气平和:“这些事,我都知。但我从未阻拦,也未驱赶。因为我明白,有些人,注定只能远远望着。而你,至少比那些觊觎她美色的登徒子强得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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